在遇見你之後,我已很久不在光明的地方書寫。多數時候我在黑暗的角落反覆琢磨,黑底白字如同承載我傷口的容器,我獨自進行著微小而確實的自我修復,也許一點點的求救可以緩慢的治療我,我是這樣告訴自己的。

 


然後,黑夜就漸漸長了。什麼都靜止了下來,你知道,我們幾乎到了宇宙的盡頭,時間對我們而言失去原本的意義。你讀過相對論嗎?我們以光速經過黑洞的邊緣,地球上的人已經老了好多好多,而我們就和窗外那寧靜的積雪一樣,日子都凝固了,像我們第一次見到的落在外套上的六角形雪花那樣。

這段回憶如此哀豔且美麗,我想全是因為那樣的風景。異鄉的風狂野地吹,我們爬到一座一座的小山丘上,不知名的奇花異草俯拾皆是。其實也不為什麼,只是我們似乎都迷上了純粹攀爬的感覺,想知道多走一步會有什麼在那裡,非要走到不能再走為止,在艱困地手腳並用之後,踏上不知名懸崖的邊緣,環抱這幅絕美純淨的全景圖,沉默不發一語,安靜得猶如歲月。

你對我而言太多太多了。誰叫你總在這樣的景色裡出現呢?我愛你,是連著你對我溫柔和對我壞的時候一起愛的,是連同那座冰河和那座森林也放在一起愛的。一旦想通了這點,就也接受了這巨大情緒的來源,我說不定只是過度美化了某些記憶,他們都和其他許多東西被混亂地揉成一團。也許我只是捨不得自己所受的傷,驕傲的我見了你,就什麼都不對了,再也驕傲不起來。

今夜的我一邊走一邊想著,這一段無論結局是什麼都已圓滿。想起我們第一次一起錯過該下車的車站再一起走路回家,步履多麼蹣跚,我落後你大約三步的距離,我低著頭,但我知道,天上都是星星。我願意在你心裡也留下那樣深刻的痕跡,你將永遠也不會忘了我,一個就算你攀上冰山也肯陪你去的女人,只願你如今見我,也會想起那座森林,冷冽的空氣裡面,有我們熱切的呼吸。可能我們能替彼此將心裡的結一個一個解開,傷痕一絲一絲撫平,從此只談平凡無比的戀愛,冬陽終究融化了嚴寒,時光的河繼續流淌,千山萬水,我和你踽踽前行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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