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 my darling

20070404 作文課





昨晚很好的月。





昨晚他帶劍擁盾，入關後再沒有言語，咸陽的夜色披繞寬闊肩頭，一紙降書，糾纏深鎖眉心。

今晨初聞雞啼，人已如佩劍般侍立。沉悶的兵甲將他裝飾成右輪，一個安靜的右輪。室內觥籌是陣陣交戟，忽然一串舞劍的華麗光輝，閃爍危險色彩的刀光，一聲驚慌的催促，與之同命吧，別問結果如何，殺！

單手開路，守衛應聲倒地，踐踏著敵人的障蔽，軍門為他而開，闖入重重防護，終於望見那一場交錯的比劃，不懷好意的爭相敬酒，杯杯乾盡的血雨腥風，舉箸挾取的江山，千年不散的筵席，不乾不脆、爾虞我詐的夜宴！

他拔劍，他瞋目而起，拔起滿腔激憤的烈焰！

一場炫爛的光影之舞，金屬撞擊聲懾人心神，兩旁的王不禁瞠目，凝神觀望這刺眼的攻防，滿桌菜餚早已冰冷，以森森劍氣提味，變得難以下嚥。



「壯士，賜之卮酒！」



是榮譽也是屈辱，是那人賞賜的酒。死且不足避，卮酒安足辭？一飲而盡，如豪酌沸騰熱血，酒盞中滾滾波濤，釀成一地醉意。借酒吐言，未有封侯之賞，而誅有功之人──一盞酒埋沒不了言辭清晰，嘹喨嗓音徹底粉碎微弱細說。正當眾人昏沉錯亂之時，扔下一抹酣熟殘影，別顧那拘謹禮數，別念那一時輸贏，此時走方為上策。他再化身一張盾，秘密又高調地，守衛漢家的王。

亞父擲碎的玉斗，如朝陽般刺耳。






蹬快腳步，不明不暗的天色，曖昧的風景。金色的陽光如新製的盔甲，反射太過分的暖意，將遠在身後的劍拔弩張緩緩蒸發。

他才想起，昨晚根本沒有月。